“孔子的真精神”系列之四人文与科学:一个儒家眼中的进步观(2)

来源:网络(转载) 作者:徐晋如 发表于:2011-07-19 09:27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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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唯物质力是认的主义何以危险至极?其故有二。 其一,科学的发展助长了文艺复兴以来怀疑一切的精神,科学理性发展到极致,人类的心灵不再给神性、形而上学留有空间。宇宙无神,人间无灵,因为无所畏惧,所以无所

  这种唯物质力是认的主义何以“危险至极”?其故有二。
  其一,科学的发展助长了文艺复兴以来怀疑一切的精神,科学理性发展到极致,人类的心灵不再给神性、形而上学留有空间。宇宙无神,人间无灵,因为无所畏惧,所以无所羁縻,也就可以无恶不作。
 其二,工业革命以来,人类一百多年间创造的财富,超过了以前一切时代的总和,但同时人类的欲望也被放出了道德的牢笼。今日资本社会商家种种促销行为,每饰言产品满足了人们需求,其实满足的仅是人欲,甚至刺激起人们更多的贪欲。进步有穷,人欲无尽,社会可赡之物有限,而欲壑永难填满,以有涯逐无涯,只能拼命地向自然无度索取,只能让大多数人终身为衣食为房子车子奔忙。经济学界又有所谓凯恩斯主义,教政府连年发债,用未来的钱,为现在的人欲横流买单,美国次贷危机、希腊主权危机,皆是凯恩斯主义教坏了政府、惯坏了民众的结果。对于社会大多数人来说,进步并未带来奴役的减少、自由与幸福的增加,而只是让所有的人都成为殉财的贪夫。同时,由于人口的膨胀速度远远超过生产的速度,生存空间日形逼仄,竞争愈烈,而人生苦楚愈多,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生活在一种不安全不满足的状态之下。
  这种不安全不满足,是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就开始了的现代病。在当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口号甚嚣尘上,其中蕴藏着多少的惨酷无情!孟子说“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人之所以为万物灵长,便在于人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这四端,可以生长出仁、义、礼、智之苗。然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霸道学说,彻底颠覆了两千多年来尚君子、放小人的价值观。为了“生存”,可以不要恻隐,不要羞恶,不要辞让,不要是非,眼中的世界,漆黑一团,有利害而无道义,有优劣而无善恶,有胜败而无是非,只要能得保其生存,只要能免于被淘汰,无所不用其极。当所有人都被绑上“竞争”的战车时,生命如何成长,性情如何作育,都看作腐儒朽论,什么观乎人文,仰望星空,只算是孔老二和康德的疯言梦呓。
  上世纪20年代,哈佛大学教授白璧德谆谆告诫中国:“中国之人,为文艺复兴运动,绝不可忽略道德,不可盲从今日欧西流行之说而提倡伪道德。若信功利主义过深,则中国所得于西方者,只不过打字机电话汽车等机器,或且因新式机器之精美,中国人亦以此眼光观察西方之文学,而膜拜卢骚以下之狂徒。治此病之法,在勿冒进步之虚名,而忘却固有之文化,再求进而研究西洋自希腊以来真正之文化。则见此二文化均主人文,不谋而有合,可总称为邃古以来所积累之智慧也。”[10]然而,白璧德的呼吁,面对急红了眼要挤上进步的战车的中国人,仅如空谷跫音,声响散后,终归静寂。
  疯狂还在继续。当大多数人还以为带来自由和幸福的是GDP的增长而不是节制的道德之时,危险已经在悄然逼进。工业时代的所谓进步,其实靠的是无限制地开发和消耗自然资源。可是,自然资源总有耗尽之时,石油作为当今世界最重要的能源,在不远的将来可能到达峰值,而进入不可逆转的下降阶段,而直到目前为止,人类并没有找到合格的替代品。不但石油这样,很多基础能源都是如此。工业资本主义所带来的污染问题、生态破坏、气候变化问题更是如影随形,而最可怕的是,人类根本无法侦知,哪一天我们的持续的破坏就使得气候跨越了变化的临界点,一切将无可挽回。格雷姆·泰勒《地球危机》一书在列举工业资本主义所面临的困境——能源短缺持续加剧、持续的气候变化、日益严重的水资源短缺问题、粮食短缺问题、正在加速的生物灭绝——之后,更试图探究工业资本主义之所以不可持续的文化原因。他给出的结论是,工业资本主义“是靠一种信仰体系形成的,而这种信仰体系否认人类需要一定的约束——包括环境开发利用方面的约束,经济竞争方面的约束以及社会不平等方面的约束。工业资本主义就好比是一辆只有加速器而没有刹车的汽车”[11]。
  是谁让工业文明、资本主义现代社会如此傲慢?是科学主义,也就是把科学当作宗教的主义。
  
  偏执的科学主义与科学的魔心
  
  人类迄今为止所创造的全部知识可分为三类:宗教、科学、人文(亦有分四类为宗教、科学、哲学、艺术者)。此三分法,颇类中国传统所讲的天、地、人三才,宗教解决人与上天、人与彼岸世界的问题,科学解决人与自然的问题,人文则解决人对己对群的问题。科学的初意本为发现知识,便利人生,驭物而不为物所驭。但认为科学万能,甚至用科学统摄宗教与人文,只能通向更可怕的偏执。这是《中庸》上讲的“执一”的恶果。新文化运动时期陈独秀、胡适辈执一而不用中,以为近代以来西方之所以优胜,全在民主、科学,浅学之士,景响而从,一时竟成社会普遍舆论。近年来,随着人文学者研究的愈加深入,大家逐渐发现,基督教新教伦理传统、文艺复兴以来的人文精神,在西方社会演进过程中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中国的现代化历程,一方面是无情抛弃自家的儒学传统,一方面是只学到西方文明形而下的部分,一足之夔,踸踔而行,思之良可喟叹。可是,新文化派执一而造成的民族苦难历史,再也没有走回原点的可能了。
  科学本来只是人类认识自然的一种途径,并不是人类知识体系的全部。把科学当成宗教,以为凡合于科学者就是伟大光荣正确,不合科学的就是愚昧反动落后,这种愤青式的简单思维徒见其褊狭而已。三类知识当中,宗教问题只可证真,不可证伪;人文有可言与不可言之辨(孔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问题的真伪,端赖其人而定,属于形而上学范畴;科学的价值本在于既可以证真,又可以证伪,科学主义却以为科学万能,科学就是人类知识的全部,是知识的知识(在科学主义盛行之前,人们认为人文学中的哲学是知识的知识),这种信念本身就是宗教的,就是不科学的。以科学为万能,不仅是科学必要灭此朝食的宗教的悲哀,不仅是被科学殖民的人文的悲哀,更是科学本身的悲哀。
  科学发展至今,人类真的以为自己掌握真理了吗?譬如在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之前,牛顿力学是金科玉律,随着相对论的提出,人们才知道,原来牛顿力学不过是力学规律在特殊状态下的一种表现,根本不是普适的真理。以后会不会又有新的天才出现,修正爱因斯坦的学说?目前我们所积累的全部科学知识,到外星球、反物质世界中还能适用吗?2010年12月,美国宇航局(NASA)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研究人员在加利福尼亚莫诺湖发现一种可以利用有毒化学元素砷生长、繁殖的微生物,这完全颠覆了目前科学界对生命方式的定义[12]。这还只是地球生物中的发现,未来人类所能观测到的世界更加拓展,情况会如何,没有人知道。我们还能自信满满地认为科学万能、漫无涯涘吗?今天不乏偏执狂对中医的卓越疗效选择性失明,以中医不合科学为由否定中医,讵知现代医学科学发展至今,对很多疾病仍是束手无策,这样一个连自己领域内的问题都未能解决好的知识体系,又怎能解释中医呢?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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