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实认识错误的处理原则
关于事实认识错误的处理原则，我国学者主张
主客观相一致原则，而在国外刑法学中，则有具体符
合说、抽象符合说和法定符合说的对立。
具体符合说认为，行为人所认识的事实和实际 的事实具体的相一致时，才成立故意。所谓具体的 相一致，是指完全一致与重叠，不仅要属于同一犯罪 构成，而且在具体细节上也必须完全吻合。具体符 合说对同一构成要件内的对象错误和打击错误作了
不同的处理，所以具体符合说对其主张的这种理念 并未贯彻到底，如后所述，“现在的具体符合说所说 的细节上韵一致，并非行为人的犯罪动机(如意图
杀甲，知道是乙的话就不会实施杀害行为)和现实结 果之间的完全一致，而是比具体动机低一层次的客 观认识(认识到该处有人而杀害该人，至于该处的人 是甲还是乙在所不问)和现实结果之间的一致”。q)
抽象符合说认为，在行为人所认识的构成要件事
实与现实发生的构成要件事实相一致的限度内，承认 故意犯。其基本观点是，如果有犯罪的认识，实际上 又发生了犯罪的事实，即可认为符合。一定的犯罪意
思及其所引起的犯罪事实，即使不存在具体的一致，
甚至超出同一构成要件而不存在任何的重合，在抽象
符合说看来，也存在着抽象的符合成立轻罪的故意。 此说一般公认为是日本学者牧野英一首次提出。为 了追求处罚和理性而超出构成要件的范围以定罪，不
仅违反了责任主义原理，而且不符合罪刑法定原则。② 法定符合说认为，行为人所认识的事实和实际 发生的事实，只要在犯罪构成范围内是一致的，就成 立故意犯，而不要求主观认识和客观事实的具体符 合。由此可见，在法定符合说看来，故意内容不必与
现实的情形完全一致。在杀人的场合，故意的成立 只需行为人指向与此完全没有关系的抽象的“人”即 可，所以任何人，不论其与行为人的主观认识是否相 一致，都可能成为故意成立的原因。
在以上三种学说中，抽象符合说仅存在于刑法
理论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坚持此说。具体符合说 是德国的通说，③而法定符合说则在日本占据主导地 位。④
二、事实认识错误的处理规则
(一)具体的事实认识错误

收稿日期：2008—12—20
作者简介：郑纲(1987一)男，河南焦作人，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硕士研究生。
①参见黎宏：《刑法总论问题思考》，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一版，第298页。
②参见张明楷：《外国刑法纲要》，第232页。
③当然，德国也有学者反对具体符合说，如李斯特在《德国刑法教科书》中就指出：一个不仅对可能被适用的构成要件，而且 对可能的合法化事均不具有重要意义的事实错误，是无关紧要的。(李斯特著，施密特修订，徐久生译：《德国刑法教科 书》，297页，法律出版社2006年第一版)
④参见张明楷：《外国刑法纲要》，第223页。

所渭具体事实认识错误，是指行为人所认识的 事实与客观发生的事实虽然不一致，但仍处于同一一 构成要件之内的错误，亦即行为人只是在同一构成
要件之内发生了错误的认识。具体的事实认识错溪
可以分为对象错误、打击错误、因果关系错误，分述 如下：
(1)具体事实认识错误中的对象错误，是指行为 人误将乙对象当作甲对象加以侵害，但甲对象和乙 对象并没有超出同一犯罪构成的范围。例如，行为 人本欲杀甲，而错误地将乙当作甲予以杀害。如果 坚持彻底的具体符合说，则因为行为人发生了错误 的认识，主观和客观并没有达成具体的吻合而阻却 故意的成立。但当今的具体符合说则认为，此种错 误并不重要，行为人当时主观上要杀的是“那个人”，
现实中也将“那个人”杀死，其仍能成立具体的一致，
成立故意杀人罪。①法定符合说认为，行为人主观上 想杀人，实际上也确实杀了人，虽然其主观和客观并 不完全一致，但并没有超出故意杀人罪的犯罪构成， 所以仍然成立故意杀人罪。可见，在这种场合，具体 符合说和法定符合说的结论完全一致。
(2)具体事实认识错误的打击错误，是指由于行 为本身的差误，导致行为人所意欲攻击的对象与实 际受害的对象不一致，但这种不一致并未超出同一 犯罪构成。②例如，行为人举枪射击甲，却因没有瞄
准而击中了甲身旁的乙，导致乙死亡。此种情况，在
具体符合说看来，因为行为人的主观认识和客观实 际并没有具体的符合，所以其对乙的死亡结果不成 立故意犯罪，而仅成立过失致人死亡罪；同时行为人 对甲成立故意杀人罪(未遂)。由于行为人只具有一 个行为，因而两罪是想象竞和犯，从一重罪处罚。然
而，在法定符合说看来，具体符合说存在着很多问
题：1．行为人主观上具有杀人故意，客观上也引起了 死亡结果，却只承担杀人未遂的责任，有悖社会一般 观念；2．如果行为人意欲毁坏甲的财物，却错误地毁 坏了乙的财物，根据具体符合说，行为人对甲的财物 是故意毁坏财物罪的未遂，对乙的财物则是过失毁 坏，而刑法对于故意毁坏财物犯罪，既不处罚未遂 犯，也不处罚过失犯，结果只能认定甲无罪，这似乎 不合理；3．具体符合说的对象错误不排除故意，而打

①参见张明楷：《刑法学》(第三版)，第225页。
②同上，第225页．
③参见黎宏：《刑法总论问题思考》。第310页。
④黎宏：《刑法总论问题思考》，第309页。

万方数据
击错误排除故意的观点，在说理上存在疑问。对象 错误的场合，在具体符合说看来，这种事实错误并不 具有重要意义，而具有无视这种错误的实质理由。 但是，如行为人将乙误认为甲而将其杀害的场合，为 什么行为人的错误认识不具有重要意义而将其抽象
为“在该处的人”了呢?具体符合说的说明并不充
分。③本文赞成法定符合说，在打击错误的场合，行 为人主观上具有杀人故意，客观上的杀人行为也导 致他人死亡，行为人虽然存在认识错误，但这种认识 错误并没有超出同一犯罪构成，对其应认定为故意 杀人罪(既遂)。显然，法定符合说重视法益的性质，
而并不重视法益主体的区别。刑法规定故意杀人 罪，是为了保护人的生命，无论是甲的生命还是乙的 生命，在刑法看来，都是抽象的人的生命。(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